第40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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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粘人的很。
夏幺剛看到那條消息, 又收到江羨野發來微信說奶片不吃飯了。
發來了一張照片，他的手掌正在奶片的身上摸著，奶片興致缺缺地趴在地面上, 看上去真的有種生病了的感覺。
夏幺忙不疊地問：【去醫院了嗎？】
江羨野說：【去了，醫生說沒什麽問題，但就是吃的很少。】
擡頭看了一眼正捏著一把瓜子從臥室走過來的舅媽, 夏幺迅速把江羨野的備註給改了，想了半天, 改成了一個星星的符號。
坐下之後，舅媽把一旁的水果盤推到她面前, 夏幺捏著吃了一顆草莓, 又說：“明天我得回陵川一趟。”
她昨天給醫院的醫生聯系過了，說舅舅這種狀況，已經沒有辦法用手術治療了, 只能靠著吃藥撐著。
他以前在工地工作, 本就受了很重的傷，很難養好。
又讓他們放寬心, 日子還要過。
舅媽大概也清楚舅舅的病情已經沒辦法抑制了, 只能壓著有一天舅舅徹底癱瘓的恐懼, 暫且過好現在的生活。
舅媽一邊磕著瓜子，一邊點了點頭：“你那辭職還沒處理完啊？”
夏幺沒擡頭跟她對視, 只是點頭：“昂, 而且我東西也沒搬回來的。”
“況且, 我不是談戀愛了嗎。”
夏幺一本正經地說：“他粘人的很。”
舅媽：“……”
舅媽沒忍住笑了一聲，心情還不錯的點了點頭：“成, 這幾天天都冷了, 你下次回來直接穿著棉襖回來, 順便他要是沒事跟你一起回來看看。”
“阿幺，人要是陵川的也行。”
她想到什麽，鼻尖又有些酸：“你知道舅舅當初給你治耳朵，花了準備買房的錢的，現在舅舅生病了，你別不管她。”
“舅媽，你想什麽呢，我不會的。”
舅媽吸了吸鼻子，眼圈還是紅的：“你舅舅這人就是強撐著，他自己都顧不了自己了，說什麽不讓你管，我害怕你結婚了，就只剩下我了，舅媽也會害怕的。”
“我有那麽沒良心嗎？”
夏幺哭笑不得，不知道她幹了什麽給舅媽這種錯覺。
而後又想到那個全身檢查，醫生說舅媽的精神壓力很大，讓她平常註意一點放松心情，這種情況很容易產生抑郁癥。
但也不要擔心，現在的人多少都有些精神壓力。
“我不會的。”
隨後舅媽又擔心地問：“他家裏都是陵川的？以後是不是也要在陵川發展啊？”
“那你們以後結婚了，工作什麽的都——”
夏幺知道她舅媽什麽意思，還沒開口，從臥室推著輪椅出來的舅舅就生氣地說了她一句：“你又來了，孩子想去哪不行啊？”
舅媽被打斷話很生氣，手裏的瓜子皮一摔：“哎你今天是非要跟我吵架是不是？我看你這病的是腦子吧？脾氣是越來越大了。”
舅舅氣的直想從輪椅上站起來，身子都開始顛簸：“我因為什麽生氣你不知道？你要是不做出那樣的事情我能這麽生氣嗎？？你還好意思讓阿幺一直……”
“好了舅舅，你別說了。”
夏幺在一旁頭疼，以往都是她跟舅舅統一戰線說對不起的，這下好了，他倆從她回來火藥味都沒消散過。
反倒是舅媽有些奇怪，被舅舅這樣說，像是憋著一口氣似的，怎麽都沒以前那樣有理。
夏幺稍微勸完回了房間，想跟江羨野發個信息，但又不知道要說什麽。
她似乎猜到了，江羨野退學，似乎跟她有關。
因為被老師發現她寫的情書了嗎？所以他退學了。
湘南有個規矩，如果雙方被發現談戀愛，是不會讓兩個人同時退學的，往往都是喜歡的那一方退學，所以當初學校勸退了許西夢。
江羨野會退學，只能說明，他當時幫她扛下來了。
當時的她知道嗎？
不知道為什麽，她覺得她應該是不知道的。
舅媽回了房間，舅舅也在小憩，她就自己去雜物房找到了那個DV機，上面還被她貼了好多貼紙，已經開始泛黃了。
她摁了一下，果然沒打開，也沒辦法充電，便順手放進包裏了，回陵川看看有沒有能能修這個的老板。
等洗完澡出來，還收到蔣牧的消息問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事情。
夏幺：【沒有，怎麽了？】
她一邊看著手機，一邊擦頭發。
蔣牧回：【江哥看上去心情不太好的樣子，跟小山一起去了酒吧喝酒，不過放心沒喝多少。】
喝酒了……
夏幺手指一頓，把毛巾搭在一旁，濕長的發掃過脖頸，她低垂著眉眼，又問蔣牧：【你知道江羨野手指上的紋身嗎？】
蔣牧：【知道。】
【阿幺你是不是跟江哥鬧矛盾了啊……】
【你別看他現在風光無限的，怎麽都無所謂的樣子，但剛開始那年他過的也不好。我之前不是說他厭食嗎？一直到樂隊第一年，還做過心理治療。】
【紋身就是那個時候洗掉的，是心理醫生說，這個紋身只會加重他的病情，所以把它洗掉了。】
【他挺舍不得的，平常一直用戒指擋著，死活不舍得洗，那個紋身應該跟你有關吧。】
【洗紋身那天他喝酒喝到胃出血，昏過去的時候還說好像洗掉了之後你就再也不見了，後來我不知道為什麽他也不敢去找你。】
【阿幺，江哥洗紋身疼不疼我不知道，但心疼。】
【我不太清楚你們高中怎麽了，但他對你是真的，從你來合租，他就像追回你了，就是不太會追人。】
【你就算生氣，也別真的跟他斷。】
【他好不容易跟你遇到，會瘋的。】
……
舅媽晚上出來喝水，看到遠處夏幺正提著包包往外走，還楞怔了一秒。
“你幹什麽呢這麽晚了？”
夏幺眼眶還有些紅，捏著手機倏地過去抱住了舅媽，聲音都有些哽：“舅媽。”
“哎呦乖，怎麽這是？別哭啊，遇到什麽事兒了？”
夏幺吸了下鼻子，隨後搖頭。
“沒事。”
她松開人，說：“我買了回陵川的票。”
舅媽楞怔了一秒：“現在回去啊？”
夏幺點了點頭：“我想見他了。”
舅媽忽然就笑了一聲：“喲，行，我還以為你怎麽了呢，去吧，註意安全。”
“那等你到了豈不是就淩晨了？好打車回去嗎？”
夏幺說好打。
“我等過幾天就回來看你。”
舅媽擺了擺手說：“行了行了，去吧。”
夏幺就提著小行李出了門。
晚上坐車的人也挺多，一直到淩晨兩點多車才到站，夏幺打了車回了臨江公寓，公寓好像沒有人，江羨野不在家。
她打開燈，看著空蕩蕩的公寓，把行李拉到客廳沙發旁邊，給自己倒了一杯水，還沒喝，一個身影從後面走過來把她嚇了一跳。
夏幺猛地轉身，手裏的玻璃杯都碎了一地，她怔的看著江羨野。
“你在家，我還以為沒有人在。”
江羨野還是那副樣子，穿著一件松散的白色襯衫，衣服有些皺巴巴的，似乎喝了酒，身上還有酒氣，喉結那兒有些泛紅，整個人帶了點頹喪的氣息，下巴上都生出了青色胡茬。
江羨野漆黑的眼眸如同深潭翻滾，叫她：“阿幺，你回來了。”
夏幺嗯了一聲，正要走，又聽到男人的嗓音有些沙，蕩在耳畔：“別動，我掃一下地。”
隨後見他去拿了掃把處理幹凈，夏幺就坐在沙發上重新接了一杯溫水抱著喝，身上的風霜感逐漸褪去，她才看到剛才江羨野已經開了空調。
江羨野坐在她旁邊看了她一眼，嗓音更啞了。
“我高中，不是一個很好的人，學習不好，反正一無是處吧。”
“但我高中對你是認真的，只不過剛開始，我做的不好。”
他沒意識到這段感情的珍貴，又或者是還沒有反應過來自己真的喜歡上她了。
夏幺問：“我是不是給你寫過情書？”
江羨野楞怔了一秒，又聽到夏幺問：“是不是還被老師看到了？”
江羨野：“你怎麽知道？”
夏幺：“我，我想起來的。”
“寫過。”
他只是單純地說寫過，其他的什麽都沒說。
夏幺平靜地看他：“然後呢？”
江羨野看她：“什麽。”
夏幺沒吭聲了。
隨後又有些無力地開口：“你退學，因為什麽？”
江羨野說：“不喜歡上學。”
夏幺歪頭：“江羨野，你要騙我嗎？”
“沒有。”
江羨野沈了口氣，意識到她知道了，只好說：“是因為那個情書。但是我本來就學習不好，考不考都無所謂，你不一樣。”
“這不是因為你什麽，這只是一種，權衡，既然就是要一個人退學，那個人只能是我。”
夏幺低著頭不想看他，耳畔回蕩著男人分析著又認真的話，仿佛帶滿了克制與理性，可是這件事，本來就不是理性的。
心臟仿佛被針紮了一樣，千瘡百孔，密密麻麻的疼。
當時的她應該不知道他是因為這件事退學的。
退學時間距離高考沒有幾天，之後夏幺就失憶了，江羨野給她打電話，她說不認識，說他打錯了。
他以為她再也不想原諒他了，也不想在高中畢業之後跟人在一起了。
夏幺站起身，江羨野在一旁倏地握住了她的手腕。
指骨緊緊地扣著她的手腕，不敢用力，又不想她走。
夏幺微微擡頭看他，男人的眉眼隱在陰暗處，薄唇抿的緊緊的，一雙鷹眸犀利又漂亮。
“我還有機會嗎？”
夏幺手腕動了動，他拉著她的手不放開。
夏幺低著頭，受不住他這麽大一塊兒的人站在她面前，仿佛整個把她給籠罩住了。
壓迫力很像，手腕被他握著好像要融化掉，在如此寒冷的客廳裏，竟覺得臉頰都很燙，呼吸都要收緊到有有些窒息。
她反抗不開，任由著他抓著，江羨野低眸盯著她看。
沈默片刻，夏幺的聲音有些糯：“我好困了。”
江羨野就立馬松開了手。
她轉身往臥室走，又想起她走的這兩天江羨野都沒吃過飯，光靠著喝酒度日了。
又回頭看他，聲音低又清：“你明天早上想吃什麽？”
江羨野表情還有些錯愕，下一秒迅速回應，還朝著她走了幾步說：“都可以，你想吃什麽？”
夏幺盯著他耳朵上那個耳骨釘，忽然想到，那個Y字母，心臟仿佛被激了一下。
她動了動唇，說：“我們一起去嘗嘗樓下的餛飩吧。”
她每次早上去上班都看到有人去吃，但這家店比較任性，不給打包，要吃就必須早起，也就一直沒嘗過。
看每天生意爆棚的樣子，應該是很好吃的。
江羨野很順從地說：“好。”
當天晚上夏幺躺在床上，在床上打了好幾個滾，像在link上分享一下日常，但又感覺江羨野會看到，畢竟他都看過自己的動漫，強忍著打開了平常經常逛的論壇。
是一個網站的公開論壇，平常會有不少灌水的網友。
木偶聽不懂：【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】
二樓：【我去，木偶大大好久不見，大晚上這是怎麽了？】
三樓：【我靠，木偶你他娘的終於給老子出現了！上次那個推理你還沒講完呢！快說！那張圖上到底是誰殺了寨主啊？】
四樓：【這個啊，還是在晚上，我會想歪的。】
木偶聽不懂：【就是忽然發現，我喜歡的人，好像也很喜歡我，你們能明白嗎？】
第十五樓【明白不了，兇手到底是誰？】
第十六樓【不想明白，兇手到底是誰？】
第十七樓【我不李姐，兇手到底是誰？】
木偶聽不懂：【他很帥，很優秀，對人也很好。】
【還戴了有關我的耳釘，初戀也是我，只不過笨笨的，好像做了很多我不知道的事情。】
【我要藏好，不能被他發現我超級超級超級喜歡他。】
【高中的我太喜歡他了，他就沒那麽喜歡我。】
【我希望，他能一輩子跟我在一起。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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坐下之後，舅媽把一旁的水果盤推到她面前, 夏幺捏著吃了一顆草莓, 又說：“明天我得回陵川一趟。”
她昨天給醫院的醫生聯系過了，說舅舅這種狀況，已經沒有辦法用手術治療了, 只能靠著吃藥撐著。
他以前在工地工作, 本就受了很重的傷，很難養好。
又讓他們放寬心, 日子還要過。
舅媽大概也清楚舅舅的病情已經沒辦法抑制了, 只能壓著有一天舅舅徹底癱瘓的恐懼, 暫且過好現在的生活。
舅媽一邊磕著瓜子，一邊點了點頭：“你那辭職還沒處理完啊？”
夏幺沒擡頭跟她對視, 只是點頭：“昂, 而且我東西也沒搬回來的。”
“況且, 我不是談戀愛了嗎。”
夏幺一本正經地說：“他粘人的很。”
舅媽：“……”
舅媽沒忍住笑了一聲，心情還不錯的點了點頭：“成, 這幾天天都冷了, 你下次回來直接穿著棉襖回來, 順便他要是沒事跟你一起回來看看。”
“阿幺，人要是陵川的也行。”
她想到什麽，鼻尖又有些酸：“你知道舅舅當初給你治耳朵，花了準備買房的錢的，現在舅舅生病了，你別不管她。”
“舅媽，你想什麽呢，我不會的。”
舅媽吸了吸鼻子，眼圈還是紅的：“你舅舅這人就是強撐著，他自己都顧不了自己了，說什麽不讓你管，我害怕你結婚了，就只剩下我了，舅媽也會害怕的。”
“我有那麽沒良心嗎？”
夏幺哭笑不得，不知道她幹了什麽給舅媽這種錯覺。
而後又想到那個全身檢查，醫生說舅媽的精神壓力很大，讓她平常註意一點放松心情，這種情況很容易產生抑郁癥。
但也不要擔心，現在的人多少都有些精神壓力。
“我不會的。”
隨後舅媽又擔心地問：“他家裏都是陵川的？以後是不是也要在陵川發展啊？”
“那你們以後結婚了，工作什麽的都——”
夏幺知道她舅媽什麽意思，還沒開口，從臥室推著輪椅出來的舅舅就生氣地說了她一句：“你又來了，孩子想去哪不行啊？”
舅媽被打斷話很生氣，手裏的瓜子皮一摔：“哎你今天是非要跟我吵架是不是？我看你這病的是腦子吧？脾氣是越來越大了。”
舅舅氣的直想從輪椅上站起來，身子都開始顛簸：“我因為什麽生氣你不知道？你要是不做出那樣的事情我能這麽生氣嗎？？你還好意思讓阿幺一直……”
“好了舅舅，你別說了。”
夏幺在一旁頭疼，以往都是她跟舅舅統一戰線說對不起的，這下好了，他倆從她回來火藥味都沒消散過。
反倒是舅媽有些奇怪，被舅舅這樣說，像是憋著一口氣似的，怎麽都沒以前那樣有理。
夏幺稍微勸完回了房間，想跟江羨野發個信息，但又不知道要說什麽。
她似乎猜到了，江羨野退學，似乎跟她有關。
因為被老師發現她寫的情書了嗎？所以他退學了。
湘南有個規矩，如果雙方被發現談戀愛，是不會讓兩個人同時退學的，往往都是喜歡的那一方退學，所以當初學校勸退了許西夢。
江羨野會退學，只能說明，他當時幫她扛下來了。
當時的她知道嗎？
不知道為什麽，她覺得她應該是不知道的。
舅媽回了房間，舅舅也在小憩，她就自己去雜物房找到了那個DV機，上面還被她貼了好多貼紙，已經開始泛黃了。
她摁了一下，果然沒打開，也沒辦法充電，便順手放進包裏了，回陵川看看有沒有能能修這個的老板。
等洗完澡出來，還收到蔣牧的消息問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事情。
夏幺：【沒有，怎麽了？】
她一邊看著手機，一邊擦頭發。
蔣牧回：【江哥看上去心情不太好的樣子，跟小山一起去了酒吧喝酒，不過放心沒喝多少。】
喝酒了……
夏幺手指一頓，把毛巾搭在一旁，濕長的發掃過脖頸，她低垂著眉眼，又問蔣牧：【你知道江羨野手指上的紋身嗎？】
蔣牧：【知道。】
【阿幺你是不是跟江哥鬧矛盾了啊……】
【你別看他現在風光無限的，怎麽都無所謂的樣子，但剛開始那年他過的也不好。我之前不是說他厭食嗎？一直到樂隊第一年，還做過心理治療。】
【紋身就是那個時候洗掉的，是心理醫生說，這個紋身只會加重他的病情，所以把它洗掉了。】
【他挺舍不得的，平常一直用戒指擋著，死活不舍得洗，那個紋身應該跟你有關吧。】
【洗紋身那天他喝酒喝到胃出血，昏過去的時候還說好像洗掉了之後你就再也不見了，後來我不知道為什麽他也不敢去找你。】
【阿幺，江哥洗紋身疼不疼我不知道，但心疼。】
【我不太清楚你們高中怎麽了，但他對你是真的，從你來合租，他就像追回你了，就是不太會追人。】
【你就算生氣，也別真的跟他斷。】
【他好不容易跟你遇到，會瘋的。】
……
舅媽晚上出來喝水，看到遠處夏幺正提著包包往外走，還楞怔了一秒。
“你幹什麽呢這麽晚了？”
夏幺眼眶還有些紅，捏著手機倏地過去抱住了舅媽，聲音都有些哽：“舅媽。”
“哎呦乖，怎麽這是？別哭啊，遇到什麽事兒了？”
夏幺吸了下鼻子，隨後搖頭。
“沒事。”
她松開人，說：“我買了回陵川的票。”
舅媽楞怔了一秒：“現在回去啊？”
夏幺點了點頭：“我想見他了。”
舅媽忽然就笑了一聲：“喲，行，我還以為你怎麽了呢，去吧，註意安全。”
“那等你到了豈不是就淩晨了？好打車回去嗎？”
夏幺說好打。
“我等過幾天就回來看你。”
舅媽擺了擺手說：“行了行了，去吧。”
夏幺就提著小行李出了門。
晚上坐車的人也挺多，一直到淩晨兩點多車才到站，夏幺打了車回了臨江公寓，公寓好像沒有人，江羨野不在家。
她打開燈，看著空蕩蕩的公寓，把行李拉到客廳沙發旁邊，給自己倒了一杯水，還沒喝，一個身影從後面走過來把她嚇了一跳。
夏幺猛地轉身，手裏的玻璃杯都碎了一地，她怔的看著江羨野。
“你在家，我還以為沒有人在。”
江羨野還是那副樣子，穿著一件松散的白色襯衫，衣服有些皺巴巴的，似乎喝了酒，身上還有酒氣，喉結那兒有些泛紅，整個人帶了點頹喪的氣息，下巴上都生出了青色胡茬。
江羨野漆黑的眼眸如同深潭翻滾，叫她：“阿幺，你回來了。”
夏幺嗯了一聲，正要走，又聽到男人的嗓音有些沙，蕩在耳畔：“別動，我掃一下地。”
隨後見他去拿了掃把處理幹凈，夏幺就坐在沙發上重新接了一杯溫水抱著喝，身上的風霜感逐漸褪去，她才看到剛才江羨野已經開了空調。
江羨野坐在她旁邊看了她一眼，嗓音更啞了。
“我高中，不是一個很好的人，學習不好，反正一無是處吧。”
“但我高中對你是認真的，只不過剛開始，我做的不好。”
他沒意識到這段感情的珍貴，又或者是還沒有反應過來自己真的喜歡上她了。
夏幺問：“我是不是給你寫過情書？”
江羨野楞怔了一秒，又聽到夏幺問：“是不是還被老師看到了？”
江羨野：“你怎麽知道？”
夏幺：“我，我想起來的。”
“寫過。”
他只是單純地說寫過，其他的什麽都沒說。
夏幺平靜地看他：“然後呢？”
江羨野看她：“什麽。”
夏幺沒吭聲了。
隨後又有些無力地開口：“你退學，因為什麽？”
江羨野說：“不喜歡上學。”
夏幺歪頭：“江羨野，你要騙我嗎？”
“沒有。”
江羨野沈了口氣，意識到她知道了，只好說：“是因為那個情書。但是我本來就學習不好，考不考都無所謂，你不一樣。”
“這不是因為你什麽，這只是一種，權衡，既然就是要一個人退學，那個人只能是我。”
夏幺低著頭不想看他，耳畔回蕩著男人分析著又認真的話，仿佛帶滿了克制與理性，可是這件事，本來就不是理性的。
心臟仿佛被針紮了一樣，千瘡百孔，密密麻麻的疼。
當時的她應該不知道他是因為這件事退學的。
退學時間距離高考沒有幾天，之後夏幺就失憶了，江羨野給她打電話，她說不認識，說他打錯了。
他以為她再也不想原諒他了，也不想在高中畢業之後跟人在一起了。
夏幺站起身，江羨野在一旁倏地握住了她的手腕。
指骨緊緊地扣著她的手腕，不敢用力，又不想她走。
夏幺微微擡頭看他，男人的眉眼隱在陰暗處，薄唇抿的緊緊的，一雙鷹眸犀利又漂亮。
“我還有機會嗎？”
夏幺手腕動了動，他拉著她的手不放開。
夏幺低著頭，受不住他這麽大一塊兒的人站在她面前，仿佛整個把她給籠罩住了。
壓迫力很像，手腕被他握著好像要融化掉，在如此寒冷的客廳裏，竟覺得臉頰都很燙，呼吸都要收緊到有有些窒息。
她反抗不開，任由著他抓著，江羨野低眸盯著她看。
沈默片刻，夏幺的聲音有些糯：“我好困了。”
江羨野就立馬松開了手。
她轉身往臥室走，又想起她走的這兩天江羨野都沒吃過飯，光靠著喝酒度日了。
又回頭看他，聲音低又清：“你明天早上想吃什麽？”
江羨野表情還有些錯愕，下一秒迅速回應，還朝著她走了幾步說：“都可以，你想吃什麽？”
夏幺盯著他耳朵上那個耳骨釘，忽然想到，那個Y字母，心臟仿佛被激了一下。
她動了動唇，說：“我們一起去嘗嘗樓下的餛飩吧。”
她每次早上去上班都看到有人去吃，但這家店比較任性，不給打包，要吃就必須早起，也就一直沒嘗過。
看每天生意爆棚的樣子，應該是很好吃的。
江羨野很順從地說：“好。”
當天晚上夏幺躺在床上，在床上打了好幾個滾，像在link上分享一下日常，但又感覺江羨野會看到，畢竟他都看過自己的動漫，強忍著打開了平常經常逛的論壇。
是一個網站的公開論壇，平常會有不少灌水的網友。
木偶聽不懂：【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】
二樓：【我去，木偶大大好久不見，大晚上這是怎麽了？】
三樓：【我靠，木偶你他娘的終於給老子出現了！上次那個推理你還沒講完呢！快說！那張圖上到底是誰殺了寨主啊？】
四樓：【這個啊，還是在晚上，我會想歪的。】
木偶聽不懂：【就是忽然發現，我喜歡的人，好像也很喜歡我，你們能明白嗎？】
第十五樓【明白不了，兇手到底是誰？】
第十六樓【不想明白，兇手到底是誰？】
第十七樓【我不李姐，兇手到底是誰？】
木偶聽不懂：【他很帥，很優秀，對人也很好。】
【還戴了有關我的耳釘，初戀也是我，只不過笨笨的，好像做了很多我不知道的事情。】
【我要藏好，不能被他發現我超級超級超級喜歡他。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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